也不知道哪來的突發奇想,聽了我四歲時喃喃自語的夢想後,老媽開始帶我去世界展望會。我記得那是一棟YMCA大樓,裏頭有繪畫美術班、也有烹飪班,一週有好幾天,老媽會去學做菜,我則在烹飪教室對面學畫畫。然後課程結束後,媽媽開始會帶我到隔一層樓的世界展望會辦公室看圖像、海報和影片。
"這些非洲的小朋友好可憐對不對?他們比小動物還可憐。妳想救他們嗎?那要當醫生喔!"
從此,我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志願或夢想。國中時在報導中看到"無國界醫師(MSF)",那樣,結合考古學家出走於異域、行醫天涯的意象便生成了。這個信仰一直是我熬過整個medical training的力量,當初選擇外科也是因為總想著有一天可以為偏遠戰亂國家的人們治療、開刀、清創。我曾經那麼肯定,自己有一天完成外科訓練後會孑然一身、跟著MSF到處行醫流浪......
昨天我的國中姊妹Y來訪,跟我一起去為一位MSF醫師演講捧場。她說,她第一次知道MSF,其實是我國中時對她提到的、我的夢想;然後,日子這麼過去了,沒有想到,二十年後,我牽著我的孩子到MSF會場,在那個"緊急充氣手術室"模型前蹲下身,陪她看著救難影片、一邊講解。人生好短暫吶....一瞬間的選擇和交會,就決定了不一樣的道路。
牙牙在這張海報前很開心地趴了上去,帶她繞完會場,我笑著問:
"想不想當無國界醫師幫助這些生病的小朋友?"
在爸媽那個時代,醫病關係良好,醫師受人尊敬;撇開這些不談,我一直很感謝爸媽引導我走上這條路,如果說每個孩子都有自己天生的個性,我覺得我婆婆媽媽、愛管閒事的個性做這一行挺剛好;在我這個時代,醫療開始崩壞,醫病關係變得日益緊張,"做醫生"不再是那麼單純熱血的事,所以我一直遲疑是否要引導我的孩子走上我的道路。
而到了她的時代,不知道醫病關係平衡了沒有,不知道非洲是不是還是那麼窮困落後......
但如果你認真問天性浪漫的我,我還是打從心底夢想著,有一天可能行醫天涯,又或許有那麼一天,我們有機會,站在同一個刀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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